本文为清华－康奈尔双学位金融MBA2017级“自然辨证法”课程的优秀作业，作者是2017级学生刘诚，授课教师为雷毅（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科技与社会研究所副所长 、副教授）。


摘要

　　进入二十一世纪，企业逐渐成为人类创新主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科技巨头因为具备资金、人才、技术、数据等众多稀缺资源，为社会创造巨大贡献的同时，也给社会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同时对政府的监管措施提出了挑战。

01  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

　　从哲学和科学技术诞生以来，人类创新活动的主体一直在不断地演变，其组织越来越强大，分工越来越细致。创新主体在传承了先哲理性、思辨等优秀精神的同时，创新主体也越来越多元化，创新活动本身也越来越实用性和功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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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古希腊创新主体

　　亚里士多德在《Metaphysic》（形而上学）中提到，“每一个人在本性上都想求知”，哲学和科学技术诞生的前提是：“好奇心、闲暇和自由。”古希腊的奴隶制度，使得一部分人（奴隶主和上层阶级）具备了探索哲学和科学技术的基本前提，即闲暇和自由。

　　人类对于未知的探索，最初一定是起源于某一个或者某一群同时具备好奇心、闲暇和自由的人。从人类形成了理性的自然观开始，就从未停止对于自然以及人类自我的探知。苏格拉底出生在伯利克里的全盛时代，他是幸运的。此时正值全国各地的智者，也就是那些充满探知欲、有自由、有闲暇，甚至有钱有地位的人蜂拥到雅典，这些先哲聚集在一起探讨新的知识、探讨民主正直制度，“辩证”一词正是为了描述这样一种当时实属新颖的活动模式。亚里士多德，作为柏拉图的弟子，甚至创立了自己的学校——吕克昂学园。

　　欧几里得、托勒密、阿基米德，这些科学创新巨匠的理性精神和对创新精神的传承，对后世的科技创新具有非常有益的启事。

　　这一时期的哲学家、科学家往往是以学派、学院等形式被组织在一起，那个时代，国家的组织形式还在摸索，“公司”也还没有诞生。这一时期创新主体具备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及非实用性和非功利性。人们热衷于探索自然的奥秘，将追寻真理作为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很少听说某个哲学家或者科学家因为伟大的发现而富有，苏格拉底贫穷，他一生四处义务讲学，从不收学费。

1.2  中国封建时代的创新主体

　　到了近代，国家意识到科技创新对于促进生产力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拥有了支撑专门的负责科学创新的机构的能力。

　　十六世纪以前，中国的科学技术一直处于世界领先的地位。[1]马克思就曾经指出：“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2]我国古代至今，虽然战火连绵，但从未出现过世界上很多文明没有避免的断代史。这使得我国的文化、科学技术的发展得以世代相传、连续积累。并且，从经济体量的角度来看，中国的国家实力一直居于世界前列。大一统的局面，更使得中央集权政府有足够的权利、财力进行以国家机构为载体的科学技术发现和创新。占国末年写成的《吕氏春秋》中的《上农》、《任地》、《辨土》、《审时》等称得上是农业科技论文的开端。[3]更有都江堰这种以举国体制为基础、科技创新为前提的国家推动的大型科技创新、实践项目的落成。

　　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特点是在封建社会初创的秦汉时期形成的, 从建立与巩固新的封建秩序出发, 要求科学技术直接为发展生产服务就成为必然。[4]因为中国社会的封建属性，在皇权至上的背景下，“天下之滨莫非王土”，科学技术也必须为皇权的稳固而服务。农学的发展，首当其冲地就是为了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力学、材料学等学科，也不可避免地以建筑、造船、冶金等生产工作联系在一起；而声学等学科，则重点为礼乐、乐器制造等侧重于休闲娱乐、祭奠的生活实际相结合。

　　我国古代科学技术事业大多为官办, 相当多的著名科学家同时又是官吏臣僚。[5]很早以前，我国就出现了司掌国家气象、水利、农耕、冶金等行业的管办机构，很多技术著作，如《武备志》、《营造法式》等科技著作，也是在官方的主导下编纂而成。对各门科学技术有重要贡献的著名科学家或技术专家多数人又均出身于官僚世家 , 而本人也都是现任的高官 , 统计了从先秦至明清期间的74位,其中69%是这样的社会背景与个人经历,不论数学、天文、医学、农学乃至理性、生物、地理都有这样的情况 。[6]李约瑟也曾经指出，这些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员，从职务上来说，更像是皇帝的公职人员，而非独立的科学家。和中国不同的是，古希腊的城邦中出现的哲学家、科学家，他们的思辨活动、科研行动往往是由个人主导的，并不依附于某一个国家机关或社会团体。到了中世纪的欧洲，教育和文化往往是由教会把持。直到文艺复兴之后，一些非官方的机构、学院才开始在科学创新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但官办的比例则比较小。

1.3  现代企业成为创新主体

　　到了现代，世界各国都已经意识到了科技创新的重要性，从美国到欧洲，从中国到印度，世界上各个大国无不将科技创新作为国家的重要战略举措。以美国为例，除了有以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商务部、能源部、国防部、卫生部、农业部、国家航空航天署、国家科学基金会为主导的科研活动，根据USNews2016年的世界大学排行榜，全世界排名前一百名的高校中，美国占据53所；前十大高校中，美国独占8所，雄踞榜首。

　　但是，美国是一个三权分立的社会，社会创新的主体仍然是企业。美国信奉市场制度的有效性。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移民社会具有很强的开拓精神，乐于创业，美国人把主要的创新任务交给企业，迫使企业面向市场需求不断开发新的技术和新的产品，从而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2018年2月21日，《快公司》将美国苹果公司评为“2018年全球最具创新力企业”。根据欧盟委员会于2017年底公布的“2017全球企业研发排行榜“来看，来自德国的大众集团，以137亿欧元的研发投入排行榜首，而排名第十的制药业的巨头诺华集团，一年的研发投入也达到了惊人的85亿欧元。中国唯一进入前十的企业是华为，其2017年的研发投入达到了104亿欧元，位居第六，超过排名第七的苹果。


　　按照1：1.2的汇率计算，排名第十名的诺华公司一年研发的投入已经超过100亿美元，这一数据在2017年全球GDP排行榜上排在第130位，已经超过了全球约三分之一的国家。参评的中国企业达375家，其中前5名企业占据了中国总研发投入的28.6%，而华为一家公司则占据了总投入的16.8%。美国的国际网络巨头公司谷歌，每天处理着来自全球数十亿人的数千亿此请求。

　　可以说，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科技资源和科技创新活动越来越多地向以公司为主体的科研机构集中，在一些领域，如互联网，谷歌、Facebook等公司甚至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垄断。

02  企业创新的中介

2.1  哲学和科学技术

　　创新是人类认识自然、认识自我的过程，在人类从事创新活动的过程中，哲学方法论、科学技术成为连接人类主体和自然界客体必不可少的工具。

　　在古希腊，哲学家们的科研成果，首先来自于对现实的观察和思考。如赫拉克利特认为：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生生的火。一切皆流，无物常驻；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而阿基米德从澡盆溢出的水，发现了浮力的计算公式。著名物理学家罗伯特·胡克早已觉察到万有引力背后的现象和规律，他曾在山顶上和矿井下用测定摆的周期的方法做实验，希望能够找出物体的重量随离地心距离而变化的关系。虽然直到1684年，牛顿才在他的名著《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中公布了这一规律，但我们不难总结发信啊，人类的哲学和科学研究活动无不需要借鉴一定的方法论、观察工具、计算工具。

       十六世纪末，荷兰的眼镜制造商Hans Janssen发明了显微镜最早的雏形。后来经过荷兰科学家列文虎克的改进，显微镜为生物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列文虎克使用改进后的显微镜，观察、测量了无数的细胞、细菌、原生动物等对象，为生物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如果没有显微镜，列文虎克是没法做到毕生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的。

　　科学和技术的发展，为人类的创新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工具。这一时期的科技创新，更多地是以人类世界观、方法论、基础学科突破、观测手段等方面的进步为基础的。

2.2  资本、全球化和数据

　　进入二十一世纪，全球化、资本和数据成为推动人类创新的重要媒介。

　　起源于二十世纪的全球化，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席卷全球。现如今，地球就像一个村庄，通信、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使得跨国合作不再是难事。一家波音飞机，其零部件来自全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一个在中国深圳生产的手机，可能第二天都到达了美国消费者的手里；而一个位于印度的接线员，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服务的客户是来自美国的加州还是纽约州。

　　受惠于全球化，当人类要进行一项惠及全人类的巨大创新工程时，可以聚集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资源，一起协作数年甚至十数年。以人类基因组计划为例，这一计划由美国科学家于1985年率先提出，于1990年正式启动的。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和中国的数千位科学家共同参与了这一预算数十亿美元的巨大创新工程。这个计划的设想是在2005年把人体内约2.5万个基因的密码全部解开，同时绘制出人类基因的图谱。人类基因组计划与曼哈顿原子弹计划和阿波罗计划并称为三大科学计划。2000年6月26日，参加人类基因组工程项目的美国、英国、法兰西共和国、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日本和中国的6国科学家共同宣布，人类基因组草图的绘制工作已经完成。

　　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是现在世界上最大、能量最高的粒子加速器，这是粒子物理科学家为了探索新的粒子，和微观量化粒子的‘新物理’机制设备，是一种将质子加速对撞的高能物理设备。对撞机坐落于日内瓦附近瑞士和法国的交界侏罗山地下100米深·总长17英里（含环形隧道）的隧道内。2008年9月10日，对撞机初次启动进行测试。这个设备由来自大约80个国家的7000名科学家和工程师参与设计，由40个国家参与建造，耗资40亿美元。

　　著名华人科学家李飞飞，人工智能行业奠基性项目Imagenet项目的创始人，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和热门社交消息应用Snapchat的母公司Snap的研发主管李佳于2016年加盟谷歌公司并领导谷歌云计算集团旗下新成立的机器学习部门。作为成功科学家的李飞飞教授，之所以加盟谷歌，是因为谷歌这一世界互联网的霸主，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优质数据，这些数据，将是人工智能起飞的不可或缺的燃料。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也曾说过，之前人类社会是IT时代，接下来将是DT（DATA TIME）时代。

　　全球化、资本、数据，正在成为新时代科学创新的重要中介。

03  企业创新的客体

3.1  以认识自然为目的的创新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创新的重要前提是好奇心。当古希腊的哲学家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自然观，把自然看做一个独立于人的对象加以整体看待，把自然界看做有规律且可以认识的对象，创造了一整套哲学或数学的语言试图描述自然界的现象和规律。在人类文明发展的初级阶段，科学创新的主要目的是认识和改造自然。

　　在门捷列夫之前，人类对于化学元素的一系列认识活动缺乏统一的指导思想。门捷列夫经过对前人大量实验事实进行了订正、分析和概括，总结出这样一条规律：元素的性质随着原子量的递增而呈周期性的变化，既元素周期律。根据元素周期律，门捷列夫编制了世界上第一个元素周期表，把已经发现的63种元素全部列入表里，他还在表中留下空位，预言了类似硼、铝、硅等的未知元素的性质，并指出当时测定的某些元素原子量的数值有错误，若干年后，他的预言都得到了证实。

　　在爱因斯坦以前，关于麦克斯韦方程组在伽利略变换下不协变问题的说法一直存在，但只有爱因斯坦将这些因素与经典物理的时空观结合起来提出了狭义相对论，改变了我们的时空观。在爱因斯坦之前人类并没有高速运动的观测和体验，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更新了人们的世界观。

　　可以说，以上一系列伟大的发现都是基于对未知世界的探索。这些创新活动的客体是自然界本身。

3.2  以实现国家战略为目的的创新

　　现代国家机构聚国家之力推动的创新，其目的是执行国家的战略目标。

　　美国从1961年到1972年实施的阿波罗计划，又称阿波罗工程，是一系列载人登月飞行任务和工程的总称，是世界航天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项成就。阿波罗计划的目的是实现载人登月飞行和人对月球的实地考察，为载人行星飞行和探测进行技术准备。1961年提出的阿波罗计划预计耗资255亿美元，约占当年美国GDP的0.57%，约占当年美国全部科技研究开发经费的20%。该计划不仅让美国在和前苏联的科技竞赛之中脱颖而出，并且创造出了巨大的科技创新成果。在工程高峰时期，参加工程的有2万家企业、200多所大学和80多个科研机构，总人数超过30万人。[7]可以说，阿波罗计划为美国的国家创新战略计划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到如今我们还在享受阿波罗计划的无数科研成果。

　　新中国成立后，中央成立了编制五年计划刚要8人小组，由陈云认组长。1952年到1957年，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顺利实施，除了完成工业化与社会主义初步改造之外，在一五计划时期，我国的计划经济体制也得到了完全确立。中国在苏联援建的156个工业项目的大背景下，在较短时期内快速建立全面工业化的基础，将中国由自给自足的农业国转变为具备初步现代化基础的国家。同时，一五时期，中国国内政治趋于稳定，社会经济秩序基本恢复正常，为大规模展开经济建设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

3.3  以实现商业目的为前提的创新

　　以企业为主体进行的创新，并不以发明创造为第一要务，具有非常明显的逐利的属性。

　　1998年在杭州创立的阿里巴巴，集团从成立之初，就明确了其商业目标，即构建线上的电子交易平台。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实践，如今，阿里巴巴电子商务平台已经成为年平台年交易额超过4万亿人民币，公司年收入超过1000亿人民币的巨大经济体，市值已经超过了4000亿美元。2000年1月1日成立于北京中关村的百度公司，在创立之初就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彼时，大洋彼岸的Google正发展的如火如荼。在风险投资的助力下，百度公司发展迅速。经过创始人的艰苦奋斗，百度公司于2005年登陆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至今，百度已经成为月活跃用户超过6亿人的互联网巨头，市值高达770亿美元。1998年成立的腾讯计算机有限公司，最初研发的是一款以电子邮局有宣传点的即时通信软件OICQ，其创始人曾一时因为不知道如何通过OICQ赚钱而想100万港币把公司卖掉。后来，有幸得到了风险投资机构IDG的支持，公司才幸免被卖掉，而发展壮大。如今，腾讯已经成为覆盖中国90%以上网民的互联网霸主，市值超过3000万亿港元，年利润超过10000亿人民币，并且仍然在告诉的发展。

　　这些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从不同层面满足了人类社会的巨大需求，但其创新的原动力，已经脱离了古希腊、古代中国先贤们对于自然、对于宇宙的无穷探索，无一不以商业利益为最终目的。

４  浅析企业创新的发展

4.1  科技类企业成为推动人类发展的动力

　　如图所示，是2007年和2017年市值排名前十的公司的名单。从排名我们不难发现，在十年之前的2007年，世界市值最高的企业是美国的美孚石油公司，市值达到了4670亿美元，壳牌石油公司以2320亿美元的市值排名第七，而同样的资源型企业中国石化也以2250亿美元的市值排名第九。世界知名的通信运营商，AT&T和中国移动，分别以2380亿美元和2070亿美元排名第六和第十位。其他上班的公司除了微软和通用2家科技型企业之外，都是金融公司。

　　而到了2017年，世界市值前十的公司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007年排名前十的公司，只留下了微软和美孚石油。苹果公司以8150亿美元的市值排名第一，已经达到了美孚石油十年之前市值的接近2倍。而美孚石油，市值则下降到了3230亿美元排名第十。以Google、Facebook、Amazon、阿里巴巴、腾讯为代表的互联网企业，在这个市场占据了5席，而2007年之前的十大市值公司之中，没有一个是互联网企业。


　　如图所示，2017年全球企业申请专利的排名中，排名第一的华为以4024个申请首次排名第一，已经超过申请专利排名第十的瑞典，也就是说，如果将华为视为一个国家，其2017年申请全球专利的数量已经可以在国家排行榜上排名第十。

　　可见，由于掌握了巨额的资金、众多的人才和资源，企业已经成为科技创新的主力。

4.2  限制科技巨头成为新的难题

　　企业成为科技创新的主力，对社会创造了巨大的价值，也为社会的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科技企业快速的发展也带来了很多社会问题。

　　2016年，一个名为魏则西的少年，因为在百度上搜索到了虚假的医疗信息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不幸身亡；2016年，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再次因为假货将阿里巴巴列入“恶名市场”的黑名单；2017年，多名用户在网上曝光了滴滴打车的杀熟行为，即针对同样的行车路线和车型，对高价值用户显示更高的价格；今日头条，也于近日被央视曝光，在其今日头条APP上违规联合广告主一起投放虚假广告。

　　这些头顶光环的科技公司，为社会创造了巨大价值的同时，也因为逐利的本性以及自我管理能力的不足，对社会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对政府部门的监管提出了挑战。科技公司监管的难题在于高科技公司和监管部门具备技术手段上的不平等性，政府的监督措施很难落到实处。

　　如何能够在不抑制企业创新的前提下，又达到对于企业的科技创新行为进行监管的目的，对双方都是一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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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极其特征》 袁运开
[2]《马克思和恩格斯全集》
[3]《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极其特征》 袁运开
[4]《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极其特征》 袁运开
[5]《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极其特征》 袁运开
[6]《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历史概貌极其特征》 袁运开
[7] https://baike.baidu.com/item/阿波罗计划/114281?fr=aladdin